照片上这个绽放灿烂笑颜的小伙子,名叫张斌(化名)。你一定很难想象,这样一个浑身散发着青春、阳光气息的生命是刚刚从鬼门关里闯过来的。
返家途中遭遇严重车祸,命悬一线,而后又合并出现重度脂肪栓塞导致严重的成人呼吸窘迫综合症(AIBS),在先后经历了失血性休克、呼吸衰竭、极低血压和顽固的低氧血症等诸多凶险后,顽强的他终于挺了过来。上周六,张斌终于顺利出院了。回忆起这两个月在仁慈医院的种种经历,他感慨地说,“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!”
危在旦夕 年关在即他遭遇车祸
噩运常常会像四季轮回雨雪风霜一样不期而遇。
如果没有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,此刻的张斌或许正在睢宁老家陪伴家人。然而,这段时间他却在仁慈医院的病床上度过了生死攸关的两个月……
今年28岁的张斌是名货车司机,虽说年纪不算大,但小伙头脑灵活又踏实肯干,几年长途跑下来,江浙一带于他而言早已是轻车熟路。
1月17日,离狗年春节还有不到一个月,张斌接了两趟杭州的活,临行前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:趁着年关再跑两趟,多赚点钱回家陪爸妈好好过个年。当天晚上,江浙一带普降大雾,但归家心切的张斌还是决定尽快返程。晚上10点多,卸下最后一批货后,张斌便迎着入骨的寒风和漫天的大雾,踏上了回家的路。
徐州的冬日时常被大雾笼罩。凌晨4点多,路上车辆稀少,大雾更是浓得化不开,能见度不足50米。张斌一路小心翼翼,但刚开进徐州城,他就不由地紧张了起来,老家的雾比南方大多了!开了五六年的车了,这么大的雾还是很少遇到。他挺了挺腰杆,握着方向盘的手攥得更紧了。可越往前开视线越糟糕,四下里白茫茫的,交通信号灯和标志标线很难辨识清楚,只有两排路灯在一片浓雾里若隐若现。
“还是在路边停会儿等大雾散了再走吧!”张斌意识到雾天开车的危险,便顺势将方向盘往右手边打了一下,准备停靠在路边,然而,他万万没有料到,更大的危险正悄悄逼近。
“砰——”,一声沉闷的巨响打破了黎明前的宁静,由于视线不清,张斌驾驶的大货车与停靠在路边的一辆厢式货车追尾,张斌的身体被严重变形的车头死死卡住,鲜血从他的头部、腹部、腿上不住往下流,深红的血迹浸染了车下的大片路面。
所幸有好心路人经过,拨打了急救电话,张斌被及时送往当地医院包扎输血后,又被火速转送至徐州仁慈医院抢救。
命运多舛 术后出现暴发性脂肪栓塞
18日上午9时许,张斌被急救车从睢宁一路辗转送至仁慈医院,此时距离他受伤已经5个多小时了,由于出血过多,此时的张斌已经出现了失血性休克,意识丧失、双下肢多处开放性骨折并异物存留血流不止……最可怕的是,伤者还合并膀胱破裂、肠系膜破裂、腹腔等脏器损伤,迅速发展的病情随时可能夺走这个年轻的生命。
伤情就是命令,时间就是生命。医院为张斌开通了急诊绿色通道。“久经沙场”的医护人员立即开展术前的各项检查工作。一边是急诊科积极抗休克处理,“拖”住患者在生死边缘,一边是综合外科、骨科、麻醉科迅雷般地完善术前准备,检验科、放射科、重症医学科积极准备后援……
1秒钟、2秒钟、3秒钟过去……1分钟,10分钟,30分钟过去,患者的生命能否挽回?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……
“滴答……滴答……”听到心电监护上强有力的生命律动,参与抢救的医护人员稍稍松了一口气。
当天17点,急诊手术顺利完成了,张斌被送入ICU加强监护。
然而,一切远没有大家预想的那样顺利。
次日凌晨2时许,距离手术结束9个小时,张斌的生命体征出现了明显波动,相继出现了呼吸困难、意识模糊、血压下降的症状,护士长在接到值班护士的报告后迅速赶到床边,继续呼叫,仍没有反应。“通知医生,推抢救车,建立静脉通路,记录!”护士长有条不紊地下达着每一条指令,ICU主任郭文峰和值班医生也迅速赶到了现场。一场生命攸关的生死博弈随即打响。
听护士汇报完病情后,郭文峰主任查体后迅速作出诊断——暴发型脂肪栓塞。“立即联系麻醉科给予气管插管,予以呼吸机辅助呼吸……”所有准确的指令在最短的时间内下达,所有准确的操作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,一切都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。
让人失望的是,张斌的情况并没有向好的方向发展。凌晨4时许,他已经处在极度缺氧的状态。
“病人的氧饱和度一直往下掉,呼吸机使不上劲!”郭主任说,正常人的血氧饱和度不低于98%,张斌的连30%都不到。一般情况下,呼吸末正压(PEEP)用到5个厘米水柱就可以纠正病人的低氧血症,但张斌用到了15个厘米水柱才能起到效果。CT片上两肺的影像应该是黑色透明的,但张斌的片子上,两肺处白茫茫一片——他的肺已经被脂肪、血液、分泌物等各种杂质堵得严严实实。
情况危急,张斌命悬一线。镇静、肌肉松弛、激素、根据患者的状况不断调整呼吸机参数……医护人员的抢救措施一直不敢松懈。
“脂肪栓塞综合征是创伤骨折后威胁患者生命的严重并发症。脂肪被抽吸后,由于脂肪细胞被破坏,脂肪细胞中的小颗粒有可能顺着破损的小静脉进入血液,造成脏器栓塞,病情进展迅速,若诊断治疗不及时,病死率和病残率较高。”郭文峰主任介绍,“肺部脂肪栓塞偶有发生,如此严重的肺栓塞导致两肺几乎完全实变实属罕见。”
与死神博弈,我们赢了!
随后的几天,对于参与抢救张斌的ICU的医护人员来说每天都是如履薄冰。继续积极抗休克及后续的积极综合治疗是刻不容缓的任务,输血、补液、通过药物促进脂肪的分解和吸收、纠正凝血功能、预防继发感染、尽快脱机拔管、营养支持……每一步,ICU的医生们都不敢松懈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,逐渐,患者各方面情况趋于稳定。血氧饱和度上来了,意识也逐渐恢复清醒,期间复查两次胸部CT,患者的肺水肿情况一次比一次好转,看到监护仪上显示的趋于正常的各项指标时,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,欣慰地相视一笑。第七天,张斌成功脱掉呼吸机并拔除气管插管,经过后续几天的观察,躺在ICU病床上的张斌脸色日渐红润、精神良好。第十天,他的生命体征完全平稳,身体各项指标恢复正常,随即被转入脊柱外科,进行骨折复位固定治疗。
经历生死离别,峰回路转又见希望。
在仁慈的两个月里,张斌牵动了所有医护的心。
3月10日,在骨科及ICU医生的评估后,张斌在家人的陪伴下踏上了回家的车……家人来院时恐慌不安的表情,已被如释重负的微笑所替代。
临行前,张斌与医护人员留下了温馨的纪念,并由衷地道出了自己的心声,“仁慈医院是我重获新生的地方,医务人员成了我最好的朋友,希望大家有机会去睢宁,我一定好好招待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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