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报料!”声音有些沙哑的高婷婷第一次出现在记者面前,是10月中旬。当时的他像一个奇怪的混合体——身着男性衬衫和牛仔裤,但涂抹着鲜艳的口红。他的语气有些急切,戴着的一副紫色的耳环晃动得让人觉着有些刺眼。
“昨天《双响炮》(一部电视连续剧)在南京开新闻发布会,我也去凑热闹了。其中一个新人我特别喜欢,她叫英姿,我觉得她今后肯定会很红,让她给我题了书名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把一张薄薄的、巴掌大的纸递给记者,上面写着“男,也要做美女”几个字。“这是我要出版的自传书名。”他怕记者拒绝他,连忙抖出了第二个“包袱”,“我自己写了一本自传,已经16万字了,讲述我这些年来从一个普通人到如今这个‘准变性人’的经历。”
几天后,记者再次和他取得了联系。他表示,采访他必须支付一定的费用,多少不限,并且还以实例来“说服”记者。高婷婷向记者展示了他所说的书稿,都是用各色各样的信纸订起来的,足足20本之多。“我都是用笔写的,没有第二套了,你要是想用要给我打借条。我还有要求,你不可以把我奶奶和我父母的矛盾,以及一些性爱描写拿出来报道。”他显得很慎重,并按照自己指定的采访协议书,再次向记者索要采访费用。
“我原名高永贵,今年30岁,山东省莒县人。曾当过三年通讯兵,在退伍后于1998年与一个邻村女青年结婚,并在第二年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。1994年,我开始尝试着女装生活,并被医院诊断为易性癖患者。1998年婚后1个月,我得知变性手术可以实现我变成女人的愿望。2004年,我和南京东方医院签订协议要做整体变性手术,手术费用由院方承担,术后我给该医院独家报道权。但后来在做了鼻部修整和激光褪毛手术后,对方却以我手续没有办全为由拒绝继续进行手术。在律师的帮助下,我不得已把东方医院告上了法庭,目前此案的二审即将开庭。”打开话匣子的高婷婷坦言自己非常孤独,而目前这种男不男,女不女的尴尬角色,让他自己更加得不到亲人的谅解和社会的帮助。远离家乡,不光是打工的过程,还有状告医院的经历,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。
他脸上有些迷茫,但片刻间他的脸上又恢复了神采,向记者畅想他变性成功后可能获得的名和利。
自传中的很多性描写让人困惑
他一方面表示出想当女性的强烈愿望,一方面又不停地和很多女性发生关系。在其自传中,他用了很大篇幅来描写他的恋爱经过,5年时间,他爱上过5个女人。但比这个篇幅更多的是,他着重描写了与很多女性发生关系的场面。这让记者十分困惑。
高婷婷涂了厚厚一层粉,脸色有些苍白,他说是因为前一天工作到太晚的缘故。虽然采访一开始他还有些拘谨,不过当说起自己当兵的经历时,他的脸上立刻有了神采。
“1990年秋天,我到沈阳当上了兵,被分配到飞行员食堂空勤灶,成了一名炊事员。虽然只有初中文化,但是我一直很爱好文学,喜欢往广播里投发一些小稿,也登了一封交友启事。登了三天后,有几十封少女的来信到了我面前,我觉得很兴奋、激动,觉得人生如此美好。当中最令我爱不释手的是一个名叫陆金花的学生,她是读冶金职业大学的。一来二往的信件,我开始了我的初恋。因为对方父母的反对,我们忍痛结束了恋爱关系。
“后来,我转到大连去当兵,空虚寂寞的我便给一个交友栏目去信。结果又收到了近百封信,我和其中一个在大连打工叫海莲的内蒙古自治区女孩相恋了。但是我母亲因为对方牙齿不整齐而要我们断绝来往,她的理由是自己的牙齿不整齐就自卑了一辈子。
“想念初恋对象的我在《现代家庭》杂志上写了一段话:小花,盼望重逢,我俩手牵手,重续别情离意。不久,又有几个女孩子给我来信,其中一个叫冰雪的在信中寄来了她的照片,她的天生丽质让我爱不释手。我感觉自己注定要和她有故事,我们通信的频率大概一周一封,她的来信和照片成了我的最爱。我想如果能有冰雪这么可爱美丽的女朋友,我的家人应该不会反对了。但是她不在大连,和我隔着比较远,我怕她和我的关系会和金花一样。我吸取了以前的教训,决定‘脚踏两只船’,在与冰雪相爱的同时,也和沈阳市某学校的团支部书记小燕子通信并保持恋爱关系。但最后因为一些原因,我和她们都结束了恋爱关系。
“在这以后,我想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,就订阅了《辽宁青年》。我最喜欢读其中沈阳一个中学的团委书记于某某写的文章,我很希望和她成为笔友,就写了《于某某,我等你的微笑》的文章。我和她见了面,她的脸上有着春天般的微笑。因为对方要参加高考,我就没有再给她写信了。”
在高婷婷的自传中,穿插着大量的性生活描写。对高婷婷的这种行为,性学专家李银河指出,他要变性的原因和其他变性人有着根本区别,高婷婷并不是与生俱来就要当女人的,而是有着追求物质生活的决定因素。也因此,他成为一个矛盾混合体,一方面向往做女人,另一方面又有着男性的需求。
但高婷婷并不承认这一点,他表示婚后和其他人发生关系,都有着迫不得已的原因:
“为了生存,我男扮女装到美容院找工作。美容店老板桂花是个美丽的女人,她主动对我提出要和她搞同性恋。”
“再后来,我到了一家四川妹开的美容店,第一天晚上,女老板就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。半夜,她发现我是男儿身,我怕她会报警,就和她发生了关系。”
“260元让我对男人恨之入骨”
高婷婷并没有告诉记者他到底为什么向往当女性,但他说他恨男人,并向记者追忆了原委,源头是为了260元钱。
“1995年,我退伍了。我们农村户口,必须返回家乡。我就来到济南打工,在火车站,一个中介男老板和个面的司机要给我介绍工作,但他们骗走了我260元。这次伤害,使我对男人恨之入骨,对自己是个男人深感悲哀。
“我发誓要做女人,终身不嫁也无怨无悔。我以女性的口气,女性的话语给济南电视台写了一封交友信。不久后,我收到30多封信,大多数是男人写来的。本来我很喜欢读女孩写来的信,想不到来信的大多是男人,我感到无比失落。
“1996年秋天,我的大姐觉得我不小了,便给我介绍了个对象。她叫王菊花,和我同岁,从小就没有了母亲。她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,王菊花长得身材丰满,双眼皮,相貌蛮好看的。按照传统,我和王菊花先在一户人家见了个面,彼此相中了。几天后,就订了婚。春节时,我割上12斤猪肉,带着烟酒去了老丈人家。不知道中间谁说了我和我家人的坏话,王菊花把订婚礼物都送回了我家。爱情两个字好辛苦,经历了这次婚恋的失败,使我受伤的心灵再次寒冷起来,我发誓不再爱,不再结婚。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,我离家出走了。”高婷婷的头垂了下来,两只手毫无规则地相互扭扯着。
他顿了顿,继续说:“我先是被一个个体户徐老板招聘去干车床。做机械加工,一共八九个工人,两班倒,我上夜班。两个月,按照计件标准,一共发给我100元。我又来到潍坊市一家浴室干起了服务员。我发现搓背工人一个月能挣3000元钱,我便干起了搓背工,第一天挣了55元我好高兴。然而好景不长,几天后,来了一个老搓背推拿师,他还会修脚,经理还是让我当服务员。这中间,在别人的撮合下,我和隔壁村马家峪的一个姓周的姑娘相亲。她个子不算矮,长得也不难看。两天后,我们就订了婚。订婚后,我返回潍坊继续挣钱。”
“1998年10月1日,我和对象结婚了。初夜,妻子的处女膜没有破裂,这导致我在婚后的蜜月里,甚至有些讨厌过性生活了。我们两个人婚后到潍坊去打工。妻子在床上用品厂每天工作到深夜11点多钟。不久,妻子怀孕了,用人单位却将我妻子辞退。
“我征得妻子同意决定学一门技术,便去潍坊厨师培训中心学厨师。学完厨师,在潍坊酒店干了一个月后,我回家,也是这个时候,1999年8月,我的一对女儿来到人间。因为不是儿子,在医院的妈妈、岳母和姐姐都没有了笑容,我也感到出乎意料。不是我重男轻女,农村里大都盼望着第一胎是个男孩的。女儿出生后,使我增加了紧迫感,我要自力更生,要改变目前贫穷的状况。为了照顾孩子,我去批发了报纸沿街叫卖。每天把嗓子都喊哑了,也只能挣个七八元钱。”
“趁着天黑,我打扮成了女人”
高婷婷的普通话不算标准,但是当他回忆起自己打扮成女人的时候,突然显得很亢奋,吐字也清楚了一些。
“一天,潍坊晚报上的一则新闻《辛苦攒钱十几年,只为变性手术这一刀》进入了我的视线,它报道了一个四川的男子40多岁时由男儿身变成了女儿身。天哪,男人变成女人,我认真地看了好几遍,心中想着,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变成美丽的女子该多好。看美容店、夜总会那些女子一个月能挣几千元,而我卖报纸连孩子都很难养活。直到现在,我都无法让自己穿上漂亮的衣服,我的经济能力还不够。
“晚上我把想法告诉了妻子,她很仔细地打量我:‘你的眼睛和嘴像女的。你的鼻子大,要是把鼻子整小点,你愿意变就变吧。’第二天,卖完报纸,我用妻子的口红在自己嘴唇上抹了抹,对着镜子笑了笑,感觉自己就是个性感的女孩。我又把十个指甲涂成了红色,穿上妻子的连衣裙,天黑时候,我骑自行车在街上转了两圈。我突然觉得:‘做女人的感觉真好。’
“我多方打听,潍坊医学院可以做变性手术。价格是1万元。该院唐院长说做变性手术是需要很多手续的:1.父母同意;2.妻子同意;3.公安局同意变性后更改我的社会性别;4.有精神科大夫的无精神病证明;5.本人申请做变性手术。原来做变性手术挺麻烦的。我知道一天两天做不成女人,便继续卖报纸。
“这年秋天,我到了一个酒店干厨师,酒店经理让我炒菜,说一个月600元。看到我打工的艰难,妻子决定去美容院挣钱。就这样,妻子为了两个孩子,成为了一个按摩小姐。但是我们打工都没有拿到合理的费用。我觉得女人大多是温柔善良,穿上女装,就不会去做坏事。我变性做女人,不是因为要嫁人,而是我喜欢女人,和女人在一起,我有安全感。
“在我工作极其不顺利的时候,认为做女人的想法难以实现的日子,我来到青岛大桥想纵身往大海里跳。有记者帮我联系了青岛广济心理医院的张院长给我做心理辅导。后来我还是想自杀,被110民警从海水中救了起来。在逛商场的时候,我让电脑画像的小姐把我的脸修整成女人脸配上女性身体,看了成品以后,我觉得自己还是做女人比较好。一个星期六的中午,我修了眉毛,拔掉了胡须,涂上口红,穿上女式的鞋子,骑着自行车走在人民路上,还好,一切很平静。我又来到青岛商场,一个小姐给了我一张卡:‘小姐,你好,我们女子美容中心正在搞活动。’我随她进了屋,没有多少人认出我。我就穿着这身装束到了招工的地方,很多老板很眼尖,拒绝接受我,我找不到工作。
“我又到了广济心理医院,医生给了我一套女装,让我换起来。我感到做男人难,做女人难,从男人变成女人更难。”说到这里,高婷婷说自己想上洗手间。他出来后非常开心:“在现在工作的地方,我只能用男洗手间。在你们这里,我可以放心地进女洗手间了。”
妻子出走,携女儿要饭、卖艺
高婷婷很喜欢和记者谈到他的一对女儿,他还指着照片问记者孩子是不是很可爱,很洋气?当记者问他,孩子会不会因为他要变性而恨他的时候,他看着窗外,目光有些涣散,小声说着:“不会的,她们毕竟是我的女儿。”这时候的高婷婷没有了自信。
“2002年,我和妻子又到了潍坊,而潍坊医学院整形外科医生断定我得了易性症。我又动念头要变成女人,但是母亲实在不同意,我一气之下,把头发剪短了。回家之后,大女儿不让我抱了,她说我剪了头发后,不漂亮了。
“因为我曾多次到医院咨询,有多家山东的媒体都注意到了我,把我的事情报道了出来,也有很多人认识了我。有一个叫‘江枫渔火’的人写信给我觉得我本人比电视上好看,还说我的身材好,认为我变性后应该当模特或者跳舞。
“2003年正月,我和母亲还有妻子来到青岛劳务市场找工作,但是就在这个中间,妻子和我失去了联系,一连几个月没有了她的消息。后来我到一个小饭店干活,但是非典开始了,因为这个小饭店没有营业执照,被工商局查处了。我白干了。这么多的委屈,打工中遇到的痛苦让我觉得自己崩溃了。我在内心呼喊,我要变成女人,我不愿意再受苦。
“半年过去了,我一直没有妻子的下落,我一连走了几百家店都找不到她,我开始到法院咨询离婚事宜。法院告诉我失踪两年才能够宣告失踪。我好想自己的女儿,6月我回了一次家。正好第二天,妻子也回到了家,我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。她看到我还是穿着女性内衣,依然不理我,觉得我恶心。就在这个月,我要求母亲和妻子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。妻子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,说我精神有问题,我们之间早已经没有了感情,这场婚姻就是悲剧。第三天,大雨滂沱的天气,她又悄悄离开了我和两个女儿。我甚至有了卖掉一个女儿的决定,一个是6000元。
“还是不忍心卖掉孩子,我带着两个女儿去要饭。沿途曾经有人出过1万元的价格想买小女儿,我实在舍不得。
“非典结束后,我和弟弟再次来到青岛,找了很多工作,实在是没有好的,其实我对这种打工仔的生活已经厌倦了,我很想做女人,但是又没有钱做手术。这中间我看到了当地一份报纸上一篇变性人的报道,我哭了半个小时。为什么哭,自己也很难说清楚。我找到了当地媒体,告诉了他们我想变性的决心,希望借此来帮助我进行手术。我还告诉他们,我要把我变性前后的经历写下来。
“男人的世界,我已经不想回去了,我要争取在年轻的时候变成女人,但是我知道靠打工来攒手术费并不现实,我决定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带到青岛来卖艺。我在莒县给孩子排练节目。我教她们背唐诗,唱儿歌,跳舞和劈叉。我到集市上买了化妆品,又买了两张红纸,在上面写着‘我要做女人,谁能帮我实现女人梦’和‘都市宝贝歌舞团节目单’。9月23日,我在青岛栈桥上,把写好的红纸铺在地上,开始卖艺。虽然看热闹的人很多,但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出钱!我只能带着孩子回了莒县。”
在自传中,能看得出来高婷婷的语言表达能力不怎么好,而且他的说法有些似是而非,女儿的名字和他当面告诉记者的也不一样。
“暗恋邓建国,有嫁给他的冲动”
接受采访的当天,高婷婷精心打扮了一番,穿了一条丝绒的连衣裙。在言语中,他说一直非常羡慕女性能够穿上美丽的衣服,不用干苦力活。但他成为女性的这条路似乎还很漫长。除了妻离子散的遭遇,高婷婷说,还有社会的不宽容,为此他被人打过多次。说到这里,他很激动。
高婷婷也不讳言自己变性,是为了能赚更多的钱,过上好日子。
“身上这条裙子是别人送的。”他说,自己目前经济仍然拮据,不能把自己打扮得“花枝招展”。他有些无奈地指指自己的胸,“这个是假的,再过些天,我准备用近来攒的钱去隆胸。”
“这些年的不顺利,让我决定去尝试着正式着女装去找工作,在几个洗头房当了不被人发现的洗头妹之后,有一天偶然看到了陈莉莉成功变性的消息,想变性的欲望越来越强,我去了济南。
“到了济南以后,我就逐个找医院准备变性,可是费用都相当昂贵,我只能边打工边攒钱。
“中间也有人劝过我不要变性,我也在医院里接触过几个变性人,他们也告诉我做完手术是非常痛苦的。我有点迷茫,过年前回到了莒县老家。因为舍不得两个女儿,我妻子也回来了。小女儿走到我面前说:‘爸爸,你的头发怎么长得和妈妈一样长?’我不知道怎么回答。我要求和妻子同床,被她拒绝了,她甚至拿出一把菜刀来威胁我。为了变性手术能够顺利进行,我和妻子商量,签离婚协议。她告诉我如果签了离婚协议,她就永远离开这个家。她同时对我说,如果我还是男装,一定会和我再在一起过日子。我告诉她我已经堕落了,已经习惯了穿着女装当按摩小姐的生活,无法再回到男人的世界里,我们两个都哭了。
“父亲和母亲知道我和妻子要离婚,他们都非常反对。父亲让我快离开这个村庄,不要我了。我知道在这个家里再也呆不下去了,我离开了莒县。
“山东一些媒体对我进行报道以后,我在青岛也小有了名气。也因此经常遇到一些流氓的袭击,晚上下班回家,屡次被人拦住,对我大喊:‘你要变性做美女,我们要打你一顿。’接着就一顿猛打。我曾经尝试进过女性浴室,也都被轰了出来。
“期间,我到一家饭店工作,老板把我当成了招牌,打出了‘变性人高婷婷真诚为您服务’。很多人都冲着我来,和我合影,看我跳舞,后来因为报酬的一些问题,我和老板发生了矛盾,我离开了这家饭店。
“也有人是同情我的,有一个开服装店的许大姐,她人很好。有一天我去看她,她担心围观的人太多,就把门给闭上了。不过,外面没几分钟就已经人声鼎沸,大概有几百个人围在这个小店旁边。一会儿,门就被硬生生地给推开了,很多人在大喊:‘高婷婷,出来给我们看看。’其中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对我说:‘给我签个名。’我以为他是善意的,就上前去,谁知道他竟然说:‘我要掐死你。’我没有理会他,准备和许大姐去吃饭,这个男人也跟着我们,用路边的蜂窝煤顺手就砸我。之后,是110把他弄走了。
“每天都有人这样莫名其妙地攻击我,我一度想去同性恋酒吧。我觉得济南这个地方已经让我身心俱疲,我想离开。
“5月份,我来到了南京,来的那天和今天一样下着雨,天气不是很好。”高婷婷若有所思地把头侧向窗外。等他再把头回转过来的时候,脸上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,他很神秘地说道,自己已经暗恋“炒作大鳄”邓建国一年多,甚至有嫁给对方的冲动。
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研究员、博士生导师、著名社会学家李银河在分析高婷婷的行为时表示:高婷婷并不是易性癖者。“可以确切地说,他应该是易装癖者。他并不一定会强烈地要求做变性手术,甚至会利用易装,也就是男扮女装来赚钱,这倒是很有现实特征的。”
南京医科大学医学心理研究室李东华教授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,在长期的生活中,高婷婷的心理产生了扭曲,甚至可以说是“畸形的,变态的”。“从医学的角度,变性欲望称为‘性心理认同障碍’或‘自我认知障碍性疾患’。心理医生在诊定一个人有变性欲望时,有这么一个条件,就是患者必须是对现有的性别生活感到严重困难的人。高婷婷对于自己男性身份生活不满意,是因为干粗活觉得累,或者是羡慕女性赚钱容易。这并不是对现有性别生活感到严重困难,而是不情愿。从这一点上分析,高婷婷的变性欲望并不是由衷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