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来,这已经是2005年冬天的事了。可细细回想起来,又象是昨天刚刚发生,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后怕。我想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命吧,我患病的妹妹命中注定能挺过难关,把死神甩到后面。试想,如果换成你,在半夜三更,带着身体极度虚弱、气若游丝的家人四处找医院,可医院却屡屡以病人已经没必要抢救为由,将你拒之门外。那种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的情况下会是什么心情?绝望,特别绝望。真的。我想在那个危险的时刻,我那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妹妹也未必能体会我当时绝望的心情。后来,我终于带着妹妹挺过来了。你知道吗?连我自己都为自己的执著感动,我庆幸自己没有放弃任何一次机会,而且幸运地抓住了最后一个机会,我赢了。
我的妹妹得肾病是在两年前,最初发现病情时,她有轻度的浮肿、尿蛋白和潜血,到医院诊断是肾炎。住院治疗了一段时间,除了尿蛋白还有一个加号,其余各项指标都恢复了正常。这个病情无论对我妹妹本人,还是我们一家人来说,都算不得大病,况且,妹妹的饮食起居还跟往常一样。因此,大家都渐渐将妹妹的病淡忘了。没想到,半年后,妹妹的浮肿突然变得很厉害,吃很少的东西,却总想呕吐,脸色越来越难看,走路也有气无力。再到医院检查,结果显示是慢性肾功能不全氮质血症期。
第二次住院治疗的效果与第一次相比明显有了差距,住院二十多天,蛋白还是消不下去,不知是原来的浮肿没有下去,还是吃激素的原因,妹妹的身上还是肿着,尤其是脸,象个小皮球,整张脸就是个大头娃娃。没办法,我们将妹妹转到北京一家大医院,可效果依然不理想,病情时好时坏,不能控制。在四家大医院治过以后,妹妹的病发展到了尿毒症,肌酐将近1000。可是,这还没有完。
2005年12月10日的晚上,出院不久的妹妹又发病了。这次情况比以往发病严重的多。妹妹的脸色又黑又黄、呼吸急促、喘不上气来,憋得难受,而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,一双眼睛空洞无神。看着妹妹的样子,我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。我们一家人手忙脚乱地将妹妹送到了附近一家医院,可医生看了看我妹妹,冷冰冰扔下一句:“别治了,没用。”我说,哪怕给我妹妹透析,暂时缓解一下也行。可任凭我怎样恳求,医生就是不肯答应。
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在医院耽搁了,赶紧转院。然而,一连转了三家医院都是同样的答案。直到走进第四家医院,医生总算答应给透析。可是,三个小时后,半昏迷的妹妹被抬进透析室里又出了岔子,她被一连抽了三次血都不能进行透析。医生说由于我妹妹身体极度虚弱,压力不够导致她的血液不能回流,所以无法透析。我的心一下子凉到了底。
可是,我总不能眼睁睁等着厄运到来。我还得争取。慌乱中我想到了一个电话,这是石家庄肾病医院一位大夫的电话。我想,她可能会因为休息被打搅大发脾气,可是,我管不了那么多,这是我最后的一个机会了。结果出乎我的意料,大夫没有丝毫责备,而是告诉我,他们医院愿意冒险为病人争取一次机会。看着身边越来越衰弱的妹妹,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。我们当地距离石家庄还有七八个小时的路程,路上会有不少山路。我想,照这个样子,妹妹恐怕在半路上就……
最终,我们还是去了这家医院,这是最后的也是无奈的选择。不过,到医院后的抢救治疗却出奇的顺利,妹妹竟然渡过了最难的关口。在她清醒过来,睁开双眼,虚弱地喊了一声“姐”的那一刻,我泪流满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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