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月26日上午,位于市一院四号楼三层的儿科病房内,格外的温暖,又出奇的冷清,除了墙上色彩绚烂、生动活泼的卡通壁画,以及明亮整洁的走廊,你很难看到任何儿童甚至家长的身影,除了此起彼伏的电子呼叫声,你甚至能清晰地听见暖气输出的风声,很难想象,这里正住着18个不同年龄、姓名、症状的孩童,他们乖巧、安静地让人心生怜惜。有的孩子躺在床上正在接受治疗;有的孩子和妈妈并排坐在床边认真地共读一本画书;有个稍小些的孩子终于按捺不住了,听话地由家人抱着指认门上名为“熊熊的家”的贴画......护士站空空荡荡,几名护士不停地穿梭在走廊、病房、加药室、护士站之间。
不一会儿,一位儿科高年资值班医生,也是今天科内的管理者和统筹者,走进谈话室的一个角落坐下,频繁的咳嗽令他还未完全舒展的眉心又局促了起来,透过口罩,你能看到他难以言说的痛苦表情,咳嗽的同时一只手紧紧地捂住胸口。一位年轻的护士在忙碌间隙,走到医生身边,以娴熟的动作为医生完成静脉注射,然后又消失在走廊尽头的呼叫声中。
这位医生被身边的同事亲切地称为“老许”,据他介绍,他已中招超过两周,除了前两三天高热得以休息外,一直正常在班,有时上完了一个大夜班,次日紧跟着要上个全天门诊。今天,他和另外的大概不到10名医护共同管理儿科病房、新生儿病房、儿科门诊等。因为一直处于体力透支状态,再加上缺少足够的休息时间,整夜靠着被子坐着睡已成为他近期的常态,在嗓子剧烈的痛感和一整夜毫无规律、不受控制、撕心裂肺的咳嗽的折磨下,他终于在昨日抽了点空去做了个CT检查,不幸查出患上了新冠肺炎。这也就有了同事帮忙注射的一幕。
听闻该科室很多人的境况也与其无二,亦有更糟者。有些年轻同事调侃“老许”身体弱,但据了解,今年4月,作为援助市传染病医院的一员,当时连轴转的高强度工作也没把不服输的“老许”压垮,怎料在这波病毒突袭中他未能幸免。
输液治疗期间,身边的年轻医护不时把科内患者的最新情况和棘手问题反馈给“老许”,他在谈话室没坐一会儿,便推着挂吊瓶的架子走到护士站中,继续了解、指导、处理患儿情况,做着详细的安排,还提醒帮忙注射的年轻护士下次换个滴得快点儿的针打。
“老许”说带病工作,这在医护中是常态,尤其是现在全面放开以来,“天选打工人”可谓是凤毛麟角。像他这个年纪、年资的人,什么苦他们都经历过、也吃过,抗疫一线他们很多人也都去过。近段时间,病房很多医护、患儿及其陪护都感染了,有次查房时,他明显感受到患儿家长的担忧,经过沟通,他了解到有些病重的患儿家长眼见医护们都有了症状,害怕让他们出院。“只要是还有床位,我们不会拒绝任何一个患儿;即使感染了,我们也不会停下诊疗工作,不发热的同仁在医院和科室的统筹安排下,总会前赴后继、自发地补上来,冲上一线。”“老许”直言道。他的话像颗糖果,安抚着患儿家属焦虑的情绪。他深深地吸进一口气,才支撑说完整句话。
他话锋一转,断断续续地诉说起最近门诊遇到的一个令他寒心的事儿,那是被有些医院多次拒诊过的孩子,从专业角度综合分析,也有更适合他的归处。一想到当时和家属互动的情景,他的苦口婆心完全不能被家长听见,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,呼吸就像刚做过剧烈运动,上气不接下气,“我们医务工作者需要的是理解、是听见,而不是患儿家属的那些寒了医生心的威逼、恐吓的言语。医患本就是命运共同体,特殊时期,医患更应该同舟共济、肝胆相照......”,“老许”困难地呼吸着,脸憋得通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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